#César/Eduardo


午后的波哥大城区下起了急促的暴雨。窗外响彻着各样的杂音,人群的喧闹和汽车的鸣笛,哐哐当当的声音夹杂在雨滴中不客气地闯进屋里来。César直到完成了工作才从书桌中抬起头来看向窗口,雨已经停了下来,夕阳被雨水冲刷成血一般的红,亮光透过窗户洒进书房里。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放下手中写满批注的稿件,揉了揉酸痛的鼻梁,穿过昏暗的走廊和客厅去给来客开门。

 

Eduardo侧过身挤进门来,把手中的防尘袋塞到César手上,一边倚在门边给自己换上棉拖,一边对César说,“路过干洗店于是顺便问了一下,你果然没有去取。”

César接过防尘袋挂到客厅的衣架上。屋子里没有开灯,夕阳透过窗户把客厅染上妖冶的红。他看着里面干净如新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是Eduardo替他挑选的颜色,“干净,沉稳,作为你在议会初次亮相的战袍,再合适不过。”

 

Eduardo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然后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César过去坐下,和他轻轻碰了碰杯,“谢谢。”

“真希望我也能在现场。”

César笑了,“如果你在现场,一定会忍不住大声纠正我的重音和断句。”

 

Eduardo看着红光中的César,他的周身被照亮,在昏暗的空间里像是火种与光源。César一直以为他们的初遇是在市政大厅,但更早的时候Eduardo已经认识了他,毕业的前一年他开始准备出国,偶然路过学校广场的时候听到了人群中有人在做演说,而另一位在高声地提出异议。César不算是辩论的好手,但他逻辑清楚而观点明确地反驳着对面的同学,直到对方涨红了脸再也驳不出一句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Eduardo已经在广场上站了好久。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学校里再没见过对方,那场意料之外的偶遇唯一改变的便是他放弃了前往北方那片自由大陆的计划。因为记忆里那个男人站在广场上,站在哥伦比亚的蓝天下,站在波哥大的人群里,郑重而决绝地表明自己对这片土地和人民的决心。Eduardo庆幸于多年之后他们的重逢,他主动往前向对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Eduardo,Eduardo Sandoval。”

男人微笑,“幸会,Sandoval先生,我是César Gavi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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